是,我不是官府的,真的是我家主人看大家艰难,于心不忍打发我过来问问的。”穆青认认真真的给大伙儿解释。
“哼,就是官府的又能如何?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我们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他们要是还敢逼我们,我张丰年第一个反他娘的狗朝廷,狗皇帝。”
“算我一个。”
“就你们会逞英雄,当我们能是死的吗?要反大家一起反,反正冬天一到,也活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算我一个,老子就是万箭穿心也不当孬种。”
穆青看着他们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明目张胆的聚众谋反,只觉得头皮发麻,怪不得主子要他下来问,钱塘的水很深啊!
“大家先静一静,我们不是跑来钱塘做生意的,只是路过,看到大伙儿拖家带口的住桥洞,我家主人心生不忍,这才让我下来打探一下什么情况,如今已到深秋,夜里寒凉,这老的小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穆青看着在场的很多老人和小孩,发自内心的说着。
“受不了又能怎样?你当我们愿意住这大桥底下吗?那些贪官污吏,霸占了我等的田产不算,最后竟还连我们的拿那几间破败的不像话的屋子都收了去,我们早就无家可归了,能活着便在此处艰难的活着,若是哪天实在活不下去了,不造反又能怎样?横竖是一死,干嘛不在死前出口恶气。”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面上一片阴郁,上个月他的母亲夜里吹了风,得了风寒走了,如今,已经十岁的儿子咳嗽的很严重,作为父亲,他无力又心痛,哀痛滋养了仇恨的种子。
“是啊,你说这他娘的还能叫官府吗?到底是土匪还是朝廷,都说战乱结束了,可是,战乱期间,我们尚有屋子可遮风挡雨,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就是说啊,还不如到处打仗呢,打起仗了他们就没有时间盯着我们那几间小木屋了,都东躲西藏的避难去了。”
几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难过的低下头,穆青吃力的叹了口气,钱塘是大顺数一数二的鱼米之乡,初来时,他还惊讶于钱塘的富庶繁华。
但主子总是盯着街边的叫花子看,他不明白一个叫花子有什么可看的,哪个州府还没几个好吃懒做的乞丐,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