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阴森森、黑鸦鸦地,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远方时时鸱唳枭啼,耳畔不住地风声呼呼,整个人真像是腾云驾雾、梦魇攫飞的一般,不禁浑身陡然一懔,四体冰凉、毛发炸立,要不是在心中牢记着无名的叮嘱,早就惊恐万状地失声尖叫起来了。
无名背负着她,飞一般地纵街掠巷、兔起鹘落,很快便翻越过了城门,来到了郊外的山脚儿之处,越发地加快了速度,几乎足不沾地,犹如弯弓射箭的也似,顷刻之间,已经忽忽悠悠地登上了顶峰。而一轮蓄势已久的红日,恰逢此际,从天边一跃而出,霞彩万道,直达山巅,璀璨绚丽,煞是壮观。
“青山派第一百一十一代新进弟子阿梨,拜见师父!”
阿梨“哧溜”的一下儿,滑下了他的后背,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朗声说道。
“呵呵呵,好、好,乖徒儿。”
无名呵呵笑着,扶起了阿梨,师徒二人携手并立在山顶之上,肩披着霓裳虹帔,怡然地俯首眺望着,共赏初日美景。
但见那轮光华的朝阳,只是短暂地娇柔了刹那,瞬间便就高升到了半空,炽芒四射,直是令人不可逼视。无名遂带领着阿梨,找寻了一块儿避风之处坐了下来,和她促膝长谈,温言讲述道:
“阿梨呀,你行过了拜师之礼,便是本门的第一百一十一代,嫡系关门弟子了。本门早先无派、无名,远避红尘琐事,只因世世代代,都隐居在渤海海滨的青山峰顶,那些武林中人,就把咱们叫做‘青山派’,在江湖上,还算略微地有点儿名气。”
“其实,无论大家叫咱们,是‘青山派’、‘黄山派’也好,‘野猪派’、‘野狗派’也罢,都不过只是一个名称而已,有什么区别呢?!阿梨呀,人生一世,光阴宝贵、岁月如梭,千万不要被那些名利所羁绊,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得清清明明、踏踏实实地活着:别人夸赞你时,无须欢喜;诋毁你时,也不必介怀;因为归根结底,你终究不是活在他人的口中。”
无名节外生枝地小发感慨,趁机箴戒了阿梨几句后,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题回正传,侃侃续道:“本门的始祖,乃是在战国晚期,名闻天下、技艺非凡的击筑乐师,高渐离之子高远。咱们的高远始祖,起先只是追随着家严,子承父业,沉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