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城外,风雪连绵,十万人在此安营扎寨,裹足不前。
大营内,白色的帐篷绵延七八里,烈烈的旌旗迎着北风招展。
一队队手持刀矛的士兵,顶着冷冽的寒风,在四处巡视警戒。
重垣叠锁的中军大帐,炭火烘烘,暖气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神放松。
案牍前,贾诩与李儒相对而坐,执棋茗香,棋盘博弈。
这一刻,两名当世绝顶的谋士,眯着眸子在暗中较量着,弈棋无语。
因为他们知道,谁先开口便落了下风,便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陷入被动。
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甚至当初同为凉州为官,在董魔王帐下听命,便相互为友引为知己。
然物是人非,自从中山一行,董越兵败,贾诩被擒。
甚至后来,被李屠夫掳掠到北方苦寒之地后。
两名知心好友,便天各一方,此刻再次相见,却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垂眸不言。
“啧啧!”李儒饮着杯中茶水,而后瞥了眼老神在在的贾毒士。
他随手将棋子丢落一旁,摇头感叹道:“文和兄,还是老样子啊”
“文忧兄也一样,岁月不留痕迹”
“呵!”李儒轻笑道:“这北地苦寒,也没有磨平汝沉默寡言的性格”
“怎样,这北方的风雪,比之西凉,如何”
贾诩把玩着手中玉子,亦心有感叹道:“冬去春来,这北方的天,已经变了!”
“只是文忧兄,却没有丝毫变化”
“是啊,一切都变了!”
李儒眯了眯眸子,唏嘘道:“北方的天,被涛涛的血水映成了赤红色,百万冤魂在黄泉河水中沉浮哀嚎”
“恐怖的异象日夜不息,沿河两岸,三千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这种变化如何,真是文和愿意看到的吗?”
“呵呵,那又如何呢?”
贾诩老成持重,不为所动:“世家逐利,百姓愚昧,大势之下,盲从者众”
“只要教化到位,改苍天换白日,又有何不可?”
“嗯!”李儒沉闷,没想到贾诩,心性之坚,竟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