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超市门口，把汪伦看懵了。
沃尔玛的自动门刚开条缝，人群就像沙丁鱼罐头炸开。
他用胳膊护着安妮的孕肚，小安伦死死揪住他衣角，奶白色小脸吓得发青。
——有机鸡蛋标牌上的899被划掉，手写潦草的1299还在往下滴红漆。
&34；那是我先拿到的！&34；
穿工装裤的大妈，抡起购物袋砸向老头，两人为最后一盒麦片撕扯。
货架旁蜷着个拉丁裔少女。
正把临期面包往破书包里塞，保安的电棍&34；噼啪&34；响着逼近。
&34；法克！这物价！&34；红脖子壮汉踹翻空货架。
&34；老子退伍金连他妈狗粮都买不起！&34；
几个大学生举着手机直播：&34；看这西兰花749！白宫那群吸血鬼！&34；
安妮突然抓紧汪伦的手：&34；看奶粉区&34；
货架上孤零零躺着罐羊奶粉，价签8999被荧光笔涂成血红色。
穿脏围裙的店员，正往收银台贴告示：
&34；每人限购一盒鸡蛋——如发生抢夺直接报警&34；
小安伦拽汪伦裤腿：&34；爹地，那个奶奶在哭&34；
收银台前，白发老太颤抖着掏出一把硬币：
&34；上周还399的降压药怎么涨到28&34；
收银员翻白眼：&34；嫌贵去墨西哥买啊！&34；
冷冻区突然炸开尖叫。
两个主妇为抢最后一包鸡胸肉扯烂包装，粉红肉块溅到抗议者标语上。
——&34；我们要吃饭！不要关税！&34；
防暴警察的盾牌&34；咣&34；地撞倒货架，能量棒滚进污水里。
&34；小心！&34；汪伦拉开安妮，购物车被狂奔的人群掀翻。
小安伦捡起滚落的苹果，标签上499刺痛他眼睛：
&34；爹地，这个在华国只要五毛钱对吗？&34；
生鲜区传来恶臭，烂菜叶堆里有个流浪汉在翻找。
穿西装的白领，攥着皱巴巴清单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