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蔺景荀在她后面低低笑了起来,他平时都很严肃,此时面对生死,他却多了一份从容不迫,“你看起来不像害怕的样子。”
这样才好。他不喜欢一个情绪脆弱的人在他身旁。此时,他没有处理别人情绪的心情和能力。
“阿故,我们写一份遗书吧。”
温故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向蔺景荀,他的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沉稳和可靠。
她将沉重的书包从肩膀上卸下来,从中翻出用来记录的笔和纸,然后撕下一张纸,连带着一根笔一起递给蔺景荀。
温故心中的荒诞感越来越明显。
在几个月前,在几天前,甚至在昨天,她都不会想到她和蔺景荀在这里一起写遗书。
脚下是“神圣”的帕里斯山脉,远处是生死未卜的同行人。现在,她和蔺景荀两个人,在生与死的边界中徘徊。
在她跟蔺景荀提交报告前,在她们交流思想观念前,就开始讨论生死。
前一刻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此刻就是“生死之交”了。
温故突然感觉这就像一个冷笑话一样。她一直想加入维安团,因此,会计划接近蔺景荀,借着章星阁的关系,她努力地展示着她的用处。
结果,蔺景荀可能要死了。
哦,她也可能要死了。
这是一个笑话,现在温度又很低,说是冷笑话也不为过。
温故想着想着冷笑一下,蔺景荀立刻看向她,“怎么,不服气么?觉得上天不公,让我们落到这个境地?”
温故笑笑,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然后低头思索着要写什么。
“阿故,写遗书并不意味着死亡。我会努力带着你安全回去的。”
温故扭头看了他一眼,蔺景荀今天终于展现了一下领导必备的“画饼”技术了。
温故的遗书想写给温昭,然而,落笔的时候她的心中却空落落的。
她想嘱咐他一些东西,然而发现除了“抱歉,哥”,她再也想不起任何词汇。
她既没有能让温昭继承的财富;也没有瞒着温昭的秘密可以下笔。
那些表达亲情的句子落在这张纸上只会显得格外苍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