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从屋顶漏入大厅,但不仅没能照亮视野,反而让周围看起来更加昏暗,主教坐在斑驳的烛光前,语气和蔼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男人抖了抖,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下,语气凄惨地哀求:“别这样,大人饶了我吧,我不能我会死的,主教,饶了我吧,去找其他人——其他人知道”
主教笑着说:“别紧张,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给我一个名字。”
男人只是呜咽着摇头,于是主教只好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这样,桌子上的钱是留给你的,就当是我擅自使用蜡烛的补偿。”
男人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离,铰链再次发出嘶哑的警告,车轮碾过陷在污泥里的碎石,等小巷最终变得死气沉沉时,他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朝外张望。
主教看来确实是走了,但他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袋子,男人期待又畏惧地打开,随后惊喜地发现袋子里装满了零钱,但很快,他又担忧地关上袋口,将这些零钱推回桌子中央。
这几根做工粗劣的蜡烛他已经珍藏了很久,一直舍不得用,但男人很清楚,它们不值这么多钱,主教依然没有放弃他的打算,他在用这些钱来引诱自己上钩,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主教承诺给予多少奖励,而是男人很清楚自己无法承担出卖老爷的代价。
他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黄昏,他正打算在面包店里买些闭店促销的黑面包,但面包店的老板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露出尴尬又怜悯的表情,满怀歉意地说:
“抱歉,抱歉,我刚才看错了这些不能卖给你。”
男人愣了愣,随后不安地问:“怎怎么了?我有带——”
“不是钱的问题,我不能把东西卖给你,这是主教的命令,”
面包店的老板对他鞠了一躬,然后迫不及待地伸手抢回了他手里那半磅又冷又硬的黑面包,他的动作太过强硬,甚至撕裂了男人带来包裹面包的旧布:
“抱歉,抱歉,这个用来补偿你的布,但我不能把面包卖给你,要是让主教知道了,他一定会告诉金鸦神的,到时我就成了罪人了”
浑浑噩噩地拿走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