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连孩童的意见也会听么?”

    刚才苏知知说要种棉花时,薛澈看见了大家的反应。

    他惊讶于这个村子的团结,更惊讶他们会如此重视一个孩子的话。

    在京中无论世家还是平民家中,长辈议事,稚子是不能插话的。

    苏知知瞪大眼:“村里人人能发言,小孩子不也是人么?”

    薛澈:……

    薛澈忽感自己见识甚少,从前在长安所见所闻在这里都被颠覆了。

    他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以往府内管家和他说上很多句,他也只答一两个字。

    但今日他已经主动问了苏知知好几个问题,而且还想问:

    “郝村长这样气度的人,以前也做过山匪么?”

    “当然啊,我爹是大当家。”

    薛澈:“郝村长似乎不会功夫,为何大家都这般听他话?”

    总不能是因为山匪觉得他好看吧?

    苏知知都要翘尾巴了,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村里的伯伯们。

    他们告诉知知:

    “我们只是山匪,你爹可是读过书的山匪!山匪不可怕,会读书的山匪才可怕。”

    苏知知把这话复述给薛澈听,又补充道:

    “嗐,现在不能当山匪了,他们还逼我念书。”

    薛澈愣了一下:“你念书识字?”

    “对啊,我们村有学堂的。”苏知知指着秦老头,“秦爷爷就是夫子。”

    薛澈顺着苏知知的手看过去,看见秦老头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把蒲扇。

    一阵风吹落蒲扇,刚好露出秦老头耳朵被削了的那边侧脸,还沾着睡着时嘴角留下的哈喇子。

    薛澈神色复杂,他相信苏知知说的是真话。

    但他现在怀疑苏知知不明白什么叫做念书,什么叫做夫子。

    苏知知没给薛澈思考的时间,她从衣兜里掏出两个果子往薛澈手里塞:

    “你在山上放心做我小弟,我罩你,有什么吃的都分你一份。”

    难得山上来了个同龄人,她不能放过。

    薛澈不肯接果子,抿唇:

    “我不做小弟。”

    别人向来都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