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景都被收入这方寸画卷之间。

    薛澈学着郝仁的构图技法,也开始画山景。

    高低错落,远近有序。

    郝仁看了一眼,目露赞赏。

    苏知知虽然左臂受伤,但右手抓着笔端不停,也忙着在纸上画画。

    郝仁凑过去一看,无言了。

    知知的画风和他不能说颇为相似,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她在纸上画了一座山,山上落了一片巨云。

    云比山还要大。

    云朵上居然有个村子,散落了许多间房屋,野花长得高大如树。

    再往上,有很多只胖头鱼在天上飞。

    山脚下的溪水里,反倒有很多只鸟在游弋。

    郝仁指着村庄:“知知,为何房屋在云上”

    苏知知笑出一口白牙:“因为云很软呀,踩起来肯定很舒服。”

    郝仁:“为何花草比树还高大?”

    苏知知:“这样的话摘一朵花,就可以做棚子遮太阳了。”

    郝仁:“那为何鱼在天上,鸟在水中?”

    苏知知:“因为鱼可能想上天,鸟也许想下水啊。”

    郝仁硬生生被苏知知气笑了,嘴里说着反话:

    “好,好,画得真像。”

    苏知知头也不抬地继续画,只当自己得了夸奖,颇为谦虚道:

    “多亏爹教得好,爹说要虚实相生,我才这么画的。”

    郝仁:……

    郝仁回想起自己幼时作画时,曾被评价不拘一格,而今看见知知的画作,简直不拘得没边了!

    罢了。

    反正也不是奔着做书画名家去的,郝仁也就随着苏知知自己画了。

    流云四散,日头高悬。

    郝仁拿起石板边的竹筒喝水。

    他喝水的姿势很文雅好看。

    即使手中拿的只是一个有刮痕的竹筒,袖口的布料洗得发白,仍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碗里没有昂贵的茶叶,只有几朵黄色的干腊梅花。

    腊梅花是苏知知去年冬天摘下来的,在院子里晒干后封进罐子里,喝水的时候放几片,水都带了梅花的冷冽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