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的账本还有他们小家的账本。

    每一笔都记得很细,精打细算地过着日子,盘算着以后。

    隔壁的屋子也亮着灯火。

    跳跃的烛光里,伍瑛娘和秋奶奶拿着针线,在给苏知知和薛澈缝制冬衣。

    伍瑛娘给薛澈缝一件袄子,里面塞了些今天收成的棉花,厚厚的很暖和。

    秋奶奶手上的针线则在一块虎皮上下穿梭,给苏知知做虎皮裙。

    他们大人还好,若是没做新冬衣,穿旧的一样凑合。

    可是六七岁的孩子,个头年年蹿高,去年的旧衣裳根本穿不下。

    实话实说,伍瑛娘和秋奶奶的女红水平勉强算一般,针脚凑合不漏风,衣裳不散架,就已经很好了。

    好在苏知知也不挑,从来没在意这些。

    伍瑛娘嘴里念着:“今年是不是要找个裁缝铺给大家做衣裳?”

    她近来食肆里越来越忙,秋奶奶在书院帮工,村民们在山上忙扩建,大家这个冬日都腾不出多少时间做衣裳了。

    而且,伍瑛娘见到上回苏知知穿着顾青柠送的一双小绣鞋。

    绣鞋做得精致结实,苏知知穿得舒服又漂亮。

    伍瑛娘觉得女儿大了,总会爱美,身上的衣裳也不能一直靠村里这点针线手艺糊弄。

    秋奶奶点头:“我们村人多事多,是得要。我这把老骨头,晚上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秋奶奶年纪大了,白日里做许多人的饭,体力消耗很大,晚上要是还做针线活,身体实在感到吃力。

    灯火将两人缝衣裳的影子投在窗上。

    站在门外的苏知知和薛澈听见了屋内的对话。

    两个孩子意识到,大人们就算白日在他们面前做出很轻松的样子,其实都是很辛苦的。

    要做这么多的活怎么会不累呢?只不过大家不说罢了。

    苏知知拉着薛澈走到院里角落。

    茉莉花已经枯萎了,可旁边的一株梅花枝结了几个小花苞。

    一方小院中,永远有生机。

    苏知知问薛澈:“你以前的衣服是谁做的?”

    薛澈:“府中有绣娘和裁缝专门做衣裳。”

    苏知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