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笔朱批,朱砂墨的颜色在名册上,分外刺眼醒目。

    赫然于上的名字。

    力透纸背一般。

    盐运使惊讶的愣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忙收起族谱,叩首道,“微臣明白。”

    “退下吧。”男人这句话讲得格外用力,让人退下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趁着他还没有反悔。

    趁着他还有半分容忍。

    “微臣告退。”

    薛父自是满脑袋浆糊的退下了,巴蜀薛氏就这么收获了一个陌生的三代小辈。

    此人跟陛下什么关系?

    莫不是挚友吧?

    否则怎么会这样做……

    盐运使也不敢深想,急急忙忙的退下了。

    季长晖懵然,“陛下,您……”

    裴今故眉头皱起,没说话。

    “你们也出去。”

    两人躬身道是都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遍无一人。

    只有龙涎香在徐徐燃烧。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向来从容淡然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会选择替她弥补疏漏?!

    那个薛侍卫跟在她身边四年,她都吩咐他做过什么?

    他们之间又都做过什么?!

    不,做不了什么,有飞鱼内卫在,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宁玄礼手中捏紧了那条重新修缮好的珠串,越捏越紧,盛怒之下,略施力度,顷刻碾为齑粉。

    他缓慢闭目。

    他何必这样猜测,何必被她握于掌心,帝王之心本该深不可测,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而心慌意乱,兵荒马乱。

    可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是他心甘情愿……

    半晌,他沉声道,“重九。”

    鱼九十九随即从暗处现身,“卑职在!”

    宁玄礼嗓间极为喑哑的挤出声音,“朕要你们飞鱼内卫去查一个人,三日内,朕要看到结果。”

    “卑职领命!”

    ……

    坤宁宫。

    烛火还在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