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愿意！我户籍真从贱籍改成良籍了吗？”
“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怕自己在做梦。这两天我好多次梦见我娘，每次我都哭着求她带我们一起走。”
“可她不理我，一次都没有。我就好像站在一个悬崖边上，一直往下落……”周大毛抓着被子，滚烫的眼泪滴下来。
看见死亡的那一刻，她无助，害怕，痛恨。
“好孩子，你是良籍。等你好了，带两个妹妹好好活着。”张春花再也忍不住，将人抱在怀中。
此刻不管她是谁的孩子，她都要抱。
周大毛双手先是很紧张地颤抖，然后轻轻地放在国公夫人的后背。
如果每个孩子都能选择投胎，那她一定选国公夫人。
不是选荣华富贵，而是选这样好的娘。
国公夫人不仅仅爱自己生的孩子，也爱别人的孩子。哪怕她们几个出生如此不堪，她也没有嫌弃。
周二毛跟周三毛也被张彩云跟张彩霞分别抱在怀中。
拥抱在某些时候，比千言万语都要有力量。
周大毛在被打的时候没有哭，在快要死的时候没哭，现在却哭成了孩子。
从小，她就是姐姐，照顾着妹妹们，逼着自己长大。
“好孩子，不哭了！你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张春花替她擦着眼泪。
她才十三岁，却将人世间的苦吃了一个遍。
“夫人，我随时都可以做证。”
“春桃姐姐她们应该也可以，花楼里的姐妹对我都很好。”
“如果没有她们的照顾，我已经死了，她们也能有良籍吗？”周大毛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
说不定还会让夫人讨厌她，可她还想试一试。
入过花楼的人，才会明白那是怎样一个地狱。
“大毛，有些人是被父母，丈夫卖进去的。”
“现在就算恢复良籍回家，也会面临再被卖一次的命运。”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让所有人都恢复良籍。”张春花没有斥责她，反而是仔细解释了一遍。
“夫人，您说得对，那她们怎么办？”周大毛有些难过，这世上活着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