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映衬出她苍白的脸。
“祁野，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游游？”
顿了顿，又在他开口前，提醒。
“我不想听你的那些鬼话，我知道你不会让游游来我身边生活。”
“所以我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将游游重新送回祁时风身边去？”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是谈判，那她必须保持冷静。
她也做到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没有愤怒，没有怨气，也没有怯懦。
所有情绪都看不到。
这段时间，祁野就是她的梦魇。
而她现在，在直面这个梦魇。
祁野看着她。
她实在是美丽。
哪怕这段时间被折腾得憔悴不堪，也还是漂亮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见过她许多面。
有困在豪宅里当金丝雀时的温柔写意，一颦一笑，都是岁月静好的松弛。
有坠入深渊后，咬着牙迎着风一步步往上爬的倔强不服输。
也有重新站起来，将生活掌控在自己手里时的游刃有余。
可他还是最爱她少女时期。
那时候的她，被爱包裹着，如同山野间肆意生长的野玫瑰。
笑着朝人走过来时，好像带着山野间的幽香，席卷而来。
那双清澈的眸子，灼灼清亮，好似要将世间一切美好都包裹其中。
而现在，她站在客厅中央，举着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哭，却也死气沉沉，什么感情都没有。
明明一直占据高位的人是他，一切也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可现在，他却有一种极大的不安感。
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不妥协，是针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不管什么将她打倒，她都会自己再爬起来，千千万万遍。
祁野的唇线崩出一条难堪的直线，清朗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狠厉。
他像是被关进了牢笼中的狮子，愤怒又徒劳无功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