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倚靠在软枕上,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怀孕真是费不得半点精神,不过是多说了些话,才一松懈下来,就感觉昏昏欲睡。
彩兰端来温着的燕窝,“主子困了就眯一会儿,用膳的时候奴婢再叫您。”
念一还想着失控悲伤的云婕妤,忍不住凑近了问:“她信的过么?”
窦昭昭接过燕窝,“事已至此,我也唯有指望用她来破局了。”
念一不假思索道:“您还有皇上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窦昭昭闻言抬头,绽唇一笑,“是啊,天子之意,孰能忤逆?”
可窦昭昭前世今生都看不透这个男人,更不敢信他。
相比于被权力完全异化,变成权力本身的陆时至,窦昭昭宁愿将希望寄托在云婕妤的身上。
“同样,陛下的心意,无人能更改。”窦昭昭缓缓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他若有心,何须我再筹谋?”
念一无声地白了脸色,望着窦昭昭垂落的长睫,不由得心疼。
“别担心。”窦昭昭抬眼望着念一通红的眼睛,笑着宽慰她,“但凡云婕妤还有一丝理智,就该知道谁才是她的敌人,谁可以做她的盟友。”
“伪善阴狠、伤她至深的,是皇后,我与她虽有过节,却并无不可化解的私仇。”窦昭昭推己及人,悠悠道:“而且,我也表明了态度,入宫以来,我只求保全自身,从不敢奢望专宠,更不求什么真心。”
念一听到这里,脸上的严肃也稍稍淡了些,点头道:“是啊,主子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了,云婕妤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念一说着,看了眼还没动两口的燕窝,催促道:“主子快喝,一会儿都凉了。”
窦昭昭点头,又吩咐彩兰道:“一会儿若有人送礼来,你们都先收着,我睡一会儿。”
两个宫女齐齐点头,“您放心。”
与此同时,流萤轩中,云婕妤呆坐在团椅上,目光直愣愣看向前方,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进去,瞳孔中唯有一片虚无和空寂。
自窦昭昭走后,她就这样坐着,直到灿阳当空,阳光透过纱窗,投下一片歪歪斜斜的光晕,素雪按捺不住道:“主子,膳房已经送来了午膳,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