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地方,恰似一湾浅滩,再小的石子投入,也能漾起千层浪,秘密更是藏不住。
柳清漪为金桂院郑姨娘、王姨娘的儿子开店铺一事,仿若一阵疾风,眨眼间便在范府的角角落落传开了,恰似投入湖面的巨石,惊起了层层涟漪,引得其他几房姨娘心湖难平,各怀思量。
梅花院落,粉墙黛瓦,几株梅树疏影横斜,暗香幽浮。
屋内,赵姨娘身着一袭月白绫子的对襟薄衫,下配鸦青褶裙,裙摆处细密的同色丝线绣着几枝寒梅,简约素雅,恰如其人般规矩谨慎。
她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看着范凌霄、范朝颜两个孩子,目光满是慈爱与期许,末了,轻启双唇,悠悠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若一缕轻烟,在静谧的屋内缓缓飘散。
“凌霄这孩子,自幼便展露锋芒,饱读诗书,出口成章,那通身的气派与才情,注定是要走仕途的,往后少不得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
赵姨娘说着,眼角眉梢皆是自豪,伸手理了理范凌霄肩头微乱的衣衫,那动作轻柔又细致。
范凌霄一袭竹青长袍,头戴玉冠,身姿挺拔如松,面庞白净透着书卷气,听闻母亲言语,微微欠身,谦逊道:“母亲谬赞了,孩儿不过是多读了些圣贤书,还当勤勉奋进,方不负期许。”
一旁的范朝颜,身着淡粉软烟罗裙,外披一件月白薄纱披风,乌发松松挽起,簪着几枚珍珠发簪,眉眼弯弯,透着股子内秀温婉劲儿,正低头专注于手中刺绣,闻言抬眸,浅笑道:“母亲,哥哥自是人中龙凤,我呀,就爱摆弄这些针线,倒也自得其乐。”
赵姨娘看着女儿,嘴角噙笑,点头道:“罢了,我也不凑那热闹,咱们不争不抢,夫人向来公正,定不会厚此薄彼,守好本分便是。”
此时,财力雄厚的钱姨娘居所,却是另一番景象。
钱姨娘身着一袭朱红织锦缎褙子,金线绣就的繁复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下着一条石榴红马面裙,裙摆阔大,随着她的走动沙沙作响,尽显富贵。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看着屋内四个孩子,眉头紧皱,满心焦虑。
范京墨,身形壮实,此刻正把玩着一把木剑,对一旁桌上摊开的书卷、账本瞧都不瞧一眼,钱姨娘见状,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