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凝视路羽的眼睛，她的身后天光大亮，而她的瞳孔愈发深黑，寂静无声的客厅里连空气都仿佛浓稠到停滞状态。
干净，澄澈，空无一物。
这是叶凛眼中的路羽的瞳孔。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没有对于现在两人相处的，对于她问爱这个问题的，更没有对他的。
仿佛只是好奇随口一问。
叶凛所说出的任何回答可能都无所谓，有或者没有这两种答案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了解路羽。
如果路羽说因为他而有些变回曾经的自己，叶凛是会开心的。
但他不会信。
其他人或许有可能，路羽绝对不可能。
她充满活力，不会被爱冲昏头脑。
如果有一天路羽真能变回她曾经的样子，她怀念的样子，那一定是因为她自己。
站的足够高了，
时间足够长了，
实力足够硬了，
总之不会因为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自然也包括他。
这样的人是强大的。
以至于叶凛和那双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眼眸对上时，都能清晰看见倒映在她瞳孔里卑劣的自己。
产生卑劣念头的自己。
明明已经有幸描绘出少年路羽的样子，再过不久还能真正看见，但这样的欣喜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他还想要更多。
不止是好的路羽，年少的路羽，他更想见到没那么好的路羽，一点不完美的路羽……
拥有了一点，便渴望下一点。
明明只想拥有多一点点就够了，可人性中的贪婪无法被抹去，叶凛太明白自己在拙劣掩藏下的阴暗想法。
他想要最多。
他想要全部。
……
叶凛抿唇，他不敢说话。
在各种思绪盈满大脑时，他没办法不担心自己张口后会因为面前这人是路羽而下意识说出些什么。
路羽还在等叶凛回答。
诚然是如叶凛所说，她没那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问都问了能得到个答案也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