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离开时精神恍惚,乃至于落下了东西。肖柔柔捏了捏手里的红纸,犹豫片刻后,打算让门口的小厮给她送过去。
刚撩开前厅的门帘,就与男人对上了眼神。
夹杂着暖意和香气的微风吹过,吹起了柳树的枝条,也吹动了他腰间的铃铛。
“哭什么?”看见他通红的眼圈,倏地落下的泪珠在太阳下折射出光芒,肖柔柔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我自哭我的,和你没有干系。”
许久不见,这性子到底是软了还是硬了?
她不喜欢“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那一套,便站在台阶上,张开怀抱,对着他说,“过来。”
白屹却是一点犹豫都无,上前环住他的腰,被她纳入怀里。
半晌后,他才语气闷闷地抱怨,“尹雪要派人带我来,但我急着见你,可谁知,这里的地形比机关还难解。”
他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马不停蹄来找她。
这一路上,无论是风餐露宿还是偶遇艰难险阻,他从不觉得辛苦,但只是看她一眼,满心的委屈像是泉眼一样汩汩而出。
“那你怎么不早早来?”她倒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他却只是认真解释,“父亲劝我先科举,等我高中后,无论你在何地,他都能走门路,把我调过去当父母官。”
可边疆异动,古莲灿披挂上阵,白成这才意识到,什么名声什么地位,都比不上心上人在身边。他既已辞去官职,为她做了军师,自然也不再拘着白屹为家族门楣增光。
家族兴衰,朝代更迭,何时有尽。
但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拼搏半生却孑然一身,一生荣华又有何稀罕。
想通这些道理,其实不用花很多时间。
不过,白成和古莲灿走得急,白屹总得安排好后续,才能过来找她。
“你这样离开,陛下不会怪罪吗?”
圣帝登基不满两年,白家又居功甚伟,虽然白成没了宰相的官职,但古莲灿接受了军中一职,若在此时,他们唯一的儿子也出走京城,别人会怎么想?
白家可以放下这些身外物,但圣帝却要考虑舆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