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所以身体能感受到的大风是在不断减弱的,但是人们呼喊的声音却在变大和变强。越是向荆棘密集处行进,前后队友求援和痛苦尖叫的声音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我们只能是一步一回头,尽量挣扎着互相帮衬着,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谁都无法一个人安然地走出这片荆棘。
这有些像是在赌博,赌我们这些人有足够的体能穿越这片荆棘;赌我们不会被这沿途的困难和伤痛吓退;赌我们足够的团结,不会在成功穿越之前内讧和闹矛盾;赌我们对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能够一以贯之。
上天似乎也目睹到了我们所蒙受的苦难,应该也听到了我们的哀嚎和报怨,更应该感受到了我们的诅咒谩骂和怨毒控诉。终于,它决定暂时退让了,防止我们因为暴怒而殃及到它的清名和家人。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我们钻出了荆棘丛,面前终于看到了一条土路,宽阔平整但方向扭曲的一条土路。我猜我们在荆棘丛中大概走了能有几百米,当然,直线距离肯定要更短,但没有人可以在这样密集的荆棘丛中走直线前进,谁都做不到。
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之前行路的不易,也没有时间清理肮脏破裂的衣裤,更无暇顾及全身上下还在渗血的伤口,就被眼前这条道路的奇特之处吸引了。这是一条用推土机之类的机械清理铲压出来的土路,宽有近五米,呈之字型出现在山坡之上。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偏偏到了荆棘丛最密集的边缘地带就停止了,不再向上修建了,似乎这是一条到此为止的断头路。它的用处和目的实在是让人费解,似乎就是某些不动脑子的人盲目搞出来的烂尾工程。
土路上的浮土和细砂随风而起,经常在我们面前表演乘风上天的闹剧,最可气的是它们在落下的时候还砸得我们头顶的头发和帽子噼啪作响。顺着这条土路走出了几百米之后我们就开始转山而行了,地势越走越低,似乎它正在把我们缓慢地引向山谷的深处。
小皮似乎挺开心,摘下了手套低头看着手机轨迹,冲我们一个劲儿地解释,说看轨迹我们离原先下车的地方已经不太远了,估计下到沟底之后再沿着山脚下的沟谷地带转过两三道山梁就能回到今天的起始点了,也就是说可以到达终点了,他推算这其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公里的。五公里的山路一般有可能要走上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