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自己就像一个失去回家方向的孩子。
已经彻底迷路了。
男人像是一头绝望的野兽,双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猛地扭头,朝着身后那些如同木桩般杵在原地废物的人怒吼道:“医生呢!医生在哪里!人都死光啦!!”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保持清醒的人。
马克用最短时间叫来医生,塞巴斯蒂安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间安静整洁的房间。
医务人员迅速将知知从薄司泽怀里接走。
薄司泽的手却像是被钉在她身上,不肯松开。
“阿泽。”马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将手放在薄司泽的肩膀上,强行将他从失控的状态中拉回。
薄司泽才不情愿地松开手。
门被关上时,他的视线定定地锁在那扇关闭的门上,仿佛那里关着他最不愿面对的恐惧。
后来,马克就一起陪他坐在房间外。
被一道门隔绝开的两个世界。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薄司泽没有抬头,依旧低垂着眼,他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有无尽的空洞与紧绷的压抑。
像是再一次失去了某个他一直抓紧的东西。
马克坐在他旁边,片刻后,脸色凝重地开口:“我弄来了杜什阿德最好的医生。你放心,捞她一条命应该不成问题。”
薄司泽没有回应。
空气像是被压得凝固。
这时,马克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再次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还真害怕她死啊?”
他停顿了一下。
你害怕她死,你却明知道自己把她推到了绝路上,逼得她不得不走向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马克的每个字,生怕自己没有击中了他心底那根最敏感的弦。
身旁男人眉头微微紧蹙,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几乎无法压制的怒意从胸口涌上来。
但他没有出声,情绪的爆发都不敢允许自己有。
“我知道。”
薄司泽终于低声开口,语气几乎让人无法辨认其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