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泽听到他语气一变。
浑身的气息也随之不再凌厉逼人，而是克制地收敛了锋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让步。
不多时，胡艇耀被带了进来。
薄风第一次正眼打量他。
个头不高，衣衫洗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地站着，双手紧攥着袖口，目光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他抿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兽。
薄风眯起眼，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胡艇耀犹豫了一下，朝薄司泽看了一眼。
看到薄司泽递来一个鼓励眼神。
才慢吞吞地挪步，最终站定在薄风跟前。。
薄风看着这下一辈，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探究。
小孩皮肤白净，眉眼轮廓倒是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隐隐透着几分机灵劲儿。
他看着看着，忽然嗤笑了一声。
还是有七分像薄司泽小时候。
说不清楚哪里像，就是那份神韵，妥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薄司泽立在一旁，见老头儿笑了。
那笑意淡淡浮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脸，褪去了往日的霸道专横，竟显出几分长辈的和蔼。
薄司泽微微眯了眯眼。
他见过这老头儿无数种表情，威严、冷酷、阴鸷，唯独这样温和的模样，稀罕得紧。
不过，这时候薄风又说了一句。
“不过，比起你小时候，可差远了。”
薄司泽小时候无法无天，敢骑在他脖子上撒尿。
其他几个孙子都是乖乖仔。
就这小子，像只天生的狼崽子，野得不行，也胆大得让人头疼。
可也正因为天生的狂，不是给人拿捏的料，薄风反倒对他另眼相看。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子，虽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可一双眼里藏满了怯懦，小小的肩膀也绷得死紧，哪还有半点当年薄司泽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薄风又抬手，捏住胡艇耀的手掌。
苍老的掌心触感瘦削而单薄的小手，虽然洗得干净，却不似真正富贵人家的孩子那般细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