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木门高耸而沉稳,像一堵无声的墙,挡住了过往与未来。
门板漆黑如墨,木纹纵横交错。门框两侧的镀金饰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层薄薄的圣光。
温劭祥站在门口,身着一套灰色西装,领口与袖口压出了些微皱褶。
他的面容带着一种严肃甚至拘谨的沉静。
眼神没有落点,踌躇的,徘徊的。
直到温知知的身影缓缓走近。
那一刻,他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死死地落在她身上。
知知穿着一袭纯白婚纱,头纱薄如晨雾,足有三米长,裙摆在地上悄然铺展。
所有的情绪都凝固在那一瞬间。
温劭祥的眼神猛地一震。
随后像是被什么刺痛,胸腔骤然一紧。
他看到了她,也看到了过去。
看到了温知知襁褓中的模样。
那是她出生第三天,他第一次去医院。
轻轻一掀小被角,那张还皱巴巴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她闭着眼,嘴角却咧开了一点弧度,好像在笑。
那一刻,已经有过一个女儿的温劭祥,还是像是细雨打在初春的土壤上,一下子软了他的心。
那一刻,他不敢伸手碰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贴近她额头,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藏进那个动作里。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老天又给了我一个女儿。”
可他后来常想,老天真的“给”过他这个女儿吗?
她三岁那年,是他第二次见她。
他特意绕了很远的路去那个偏远的乡镇,提前一天从城里带了一大包糖,粉色包装纸上印着米老鼠的笑脸,看上去傻极了。
他甚至不记得沈懿小时候有没有吃过这些糖。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头发软软地垂着,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未搅动的井水。
他走过去,把糖递给她。
她仰起脸接过来,小小的舌头舔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像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藏就藏在那一粒糖里。
他要走的时候,她小手拽住他的西装衣角,仰着头看他,声音奶奶的,却带着异常清晰的依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