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破庙里燃着火堆。
道袍簪花的少年踞坐在神台之上,正优雅享受窈窈供奉的烤鸡。
萧宝镜围着火堆踱步,正儿八经地分析道:“人人都说青灯大巫德高望重寿比彭祖,可是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许……也许坐在辇车里的那个青年只是他推出来的傀儡,真正的巫笑皑藏在了箱笼里面!我就说那轿辇怎么如此奇怪,原来底下藏着人!”
“我听说,巫笑皑如今正在魏都传道授课,乃是魏帝岑翰的座上宾。”萧玉楼面色冷凝,“我明日就去问个明白。”
…
次日。
萧宝镜打扮成小宫女,跟着萧玉楼,以吊唁之名混进了魏都宫廷。
因为吴皇后之死,如今阖宫上下都挂满白绸,雪白宫灯在早春的寒风里摇曳,后宫妃嫔感念她在世时的恩德,万艳同悲啼哭不止,令人更添几分伤感。
灵堂前,魏帝看着棺椁。
到底做了多年夫妻,他凤目哀伤,高大挺拔的身形似乎也佝偻两分。
他哑声道:“皇后不在了,朕又忙着对付精怪妖鬼,还请大巫在宫里多住一段时间,帮朕好好教导皇子公主。大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又德行贵重,由你来当皇儿的老师,朕也能放心。”
他身后站着青年。
青年穿一身宽大的黑色道袍,头戴竹笠面覆黑纱,手里提一盏古色古香的琉璃青灯,正是挂在箱笼前的那盏,即便是白日,灯罩底下也依旧跳跃着火焰,流溢出妖异的绿色暗芒。
青年笑道:“定当为陛下尽心竭力。”
说着话,内侍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南唐长公主前来吊唁。”
萧玉楼跨进灵堂,给吴秀秀上了三炷香。
萧宝镜跟在她身后,余光悄悄扫过黑衣青年。
青年覆着面,因此瞧不出具体表情,只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那盏青灯随着萧玉楼的到来,似乎更加明亮邪乎。
萧玉楼上过香,郑重道:“魏帝陛下节哀。”
几人步出灵堂,外面的汉白玉广场上来了不少官员及其家眷,都是吊唁吴皇后的。
萧玉楼忽然驻足:“皇后娘娘生前最是温柔贤淑,想必这些人都受过她的恩惠。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