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新襦裙。
她在他对面跪坐,双手捧脸,看他剪裁布料:“大战在即,你就不紧张?”
商病酒微笑:“胜券在握,为何要紧张?”
萧宝镜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上。
他眉色偏青,宛如一片笼罩着云雾的远山,一双狐狸眼内勾外翘,烛火下异常瑰丽妖冶,层层叠叠垂落的苍青色道袍似是流动的翠色,如玉如松,郎艳殊丽,莫不如是。
长夜里烛光澄澈秀色可餐,可少年周身却萦绕着浓郁的妖气,挺直的脊梁仿佛藏着无尽叛骨,和她初来他身边时大相径庭。
萧宝镜吁了口气,知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
她捏了个清尘诀,去隔壁寝屋睡觉。
院子里鸡飞狗跳,窈窈和磨喝乐闹腾得厉害,萧宝镜能清晰地听见鸡鸭扇动翅膀的声音。
她睡不着,坐起身清点柿子串挎包里的东西。
几身衣裳,一些街上买来的小玩意儿,一面阴阳双鱼铜镜,还有一面盘古幡。
盘古幡被卖货郎和朝渊撕成了两半,虽然她后来重新缝补起来,可惜缠绕在幡旗上的混沌气息消失殆尽,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面普通的幡旗。
想必是无法再撕裂时空了。
萧宝镜拥着被衾,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盘古幡上的古老图案。
“得想个法子,叫卖货郎和萧南嘉都停火……最好能有谁站出来居中调停,叫人族和妖族和平相处,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萧宝镜很清楚,世上没有谁,能在两族之中都有足够重要的话语权。
妖族和人族积攒了上千年的恩怨,势必要找个地方狠狠宣泄,而这一场仗就是他们解决矛盾的最好机会。
指尖逐渐描摹到图案的最后一笔。
萧宝镜叹息一声:“要是一辈子都得活在黑暗里,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惆怅地望向窗外。
窗外天色大亮,隐约可见远处高楼林立,小汽车行驶过附近的马路,发出鸣笛声响。
一棵老槐树朝窗户探来碧青枝叶,缀着一串串洁白鲜嫩的槐花。
是酆城的夏天。
萧宝镜猛然扯下被衾。
她环顾四周,墙壁上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