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李氏对着篱笆墙隔壁喊道:“大山,大山家的,大河,大河家的,你们出来把二婶带回去!”
对面的土胚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何婆子对着屋内用哭音儿道:“大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家饿死渴死吗?
刚才我在门缝看到了,你们的水桶很重,你们找到水了!那么多水却不施舍早死的弟弟一家一口!大郎、二郎吃着东西出去的,你们有粮食也不借我们一口活命!
我们死了,到地底下,要如何对列祖列宗说啊?!当年,我们当家的,可是用命护着你,你将来下去,如何面对他啊。”
“又来了!”钱氏一听,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
当年,老哥俩一起去镇子上给人盖房子做工。上梁的时候,房梁不稳竟然滚落下来。情急之下,弟弟推开了东铁牛,房梁砸在他的腿上。
没当场送命,但腿骨砸烂了,发了十天高热后,断了气,留下何氏和两个没成亲的半大小子大山和大河。
东铁牛愧对弟弟,愧对二房,自觉担起照顾二房的责任。
这些年,一直贴补二房,大山和大河成亲也出了大半银子。可是,何氏没有知足的时候,用这个借口从大房捞了不少好处,包括救命的粮食和水。
她知道,这个法子最灵。
果然,东老爷子颓然地喃喃道:“给他们一桶水,几个地蛋吧。”
钱氏失望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转身进屋,很快屋里传出她压抑悲愤的哭声。
众人都面有忿忿之色,但老爷子发话了,谁也不敢反对。
东有田忍着愤怒,拿了十个小一点儿的地蛋,提了一桶水,没敢走大门招人眼,直接踹开墙根底下的栅栏送到了隔壁去。
何婆子也不哭了,拉着狗剩子,连滚带爬的也从那缺口回去了。
孙氏带着哭腔小声骂道:“臭不要脸的水钻子!就靠吸我们家的血过日子!自己家的人睡大觉不去找水找吃的!
我家娃起半夜辛辛苦苦地去找水、找粮,结果自己舍不得吃,却养你家的孩子!我娘家爹娘都饿死了!”
谁都听得出,这是埋怨老公公呢,但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