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简单而快乐,自在逍遥。
一只扁圆形的小虫,额头有两根长长的触须,正好被云钊拎着触须捉住。
它是一只天牛,一对浅浅的口器,不停地张开、闭合,仿佛在宣示着它那微不足道的反抗,但那力度,也只够吓唬吓唬人,根本不足以造成任何伤害。
它的记忆独特非凡,竟然有情绪的流露,堪称昆虫中的异类。它不断尝试着传达:“我不好吃,放过我吧!”
天牛最清晰的记忆就发生在刚才。它在山间闲逛,累了,随意择一草丛小憩,却不料厄运降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奇异莫测的怪物身旁。
这怪物,是近来罕见的活物。天牛刚觉异样,还没有起飞,便被其牢牢抓住了触须。怪物擒住它,并不急于享用,只是反复把玩,翻来覆去。
很难受,但是,算了,打不过,忍了。
然而,那怪物竟用头顶的金属触碰自己,一股麻意瞬间席卷全身!
天牛哀叹:“这下回不去了!”
这只小天牛萌生了智慧,却有点短路,断断续续乱七八糟地表达着:
“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怪不得这个地方没有活物。”
“大王,饶命。”
“我就巡个山,真不是有意冒犯。”
“别吃我,没有肉。”
云钊努力尝试着与天牛建立沟通,但遗憾的是,天牛并未给予任何反馈,它似乎无法理解云钊,只是自顾自地狂热表达。
直接沟通的尝试宣告失败,云钊不得不转而更加细致地梳理起天牛的记忆,神情也随之变得专注而严肃。
野生昆虫的记忆总是错综复杂,大概是因为视角不同,所展现的场景与事物皆显得奇幻迷离。
在天牛的记忆片段中,它诞生的那片土地已然荒芜,树木或枯死,或被砍伐成木料,地上到处都是树木砍伐后的留下的树坑。
天牛躲在一旁的草丛中,它并不愿意将这片草丛视为自己的家园,内心深处无比渴望树木的庇护与安宁。
下山之后,道路两旁排列着行道树,可它们却饱受着汽车尾气的熏染与嘈杂噪音的侵扰。面对如此景象,无奈之下,它只好沿着道路进城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