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靠着。姜阮涟坐的直直的,不显得紧绷,但也不显得过于放松,光是坐在那里,人看着就是赏心悦目的。想来当初的规矩学的不错,如今是半点局促都看不出来。
“过两天过年,去年的时候爷爷身体不大舒服,过年过的也不太好,今年爷爷奶奶都好,他们两个也要出席,过年可热闹着呢。”
“嗯?”姜阮涟眯了眯眼睛,“去年我就察觉出来了,你们家过年确实热闹。你没过过我们那边的年吧?我们那边跟你们这边可不一样。不过我们倒是也有年味儿,忙了一年,大家都指望着这个时候歇歇。我记得之前,之前父亲会带我放烟花,不过因为没什么亲戚,所以我们串门也就是附近。年夜饭什么的是母亲张罗,我记得当时我跟子陶,我们两个不管多大都是馋,那面母亲刚捏好的面,这面我们两个就要往嘴里送,免不了被母亲手上打一巴掌。”
姜阮涟说着,低下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纪罗绮倒是听得兴致勃勃,甚至从半躺着变成直起身子,等着人继续往下说。
“不过母亲也知道我们是小孩子,玩心重,所以也就都让了,每回包面给我们一小块儿去玩儿。”姜阮涟说着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回忆那段日子,“那一小块儿可来之不易。你们这面或许给一袋都没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我们过年的面都是好不容易来的,母亲的一小块,我们就兴高采烈了。我们两个就拿着那一小块去捏,捏各种各样的东西,等到第二天放干了,我们可喜欢了。去年的时候我倒是没那个想法,你们家的面太多了,我要是过去要,怕是厨房能给我好几大块。”
她说着就笑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边的方向是她的家乡,是那座贫瘠却养育自己长大的山,是那承载了自己整个少女时代的山,是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回去的山。“你看,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就只有争着抢着才好玩,东西多了,反而觉得没意思了,你说怪不怪?”
纪罗绮听得入迷,觉得那样的日子真好玩,自己从来没体验过。在这个家里,别说是要一块面,就是自己要一袋撒着玩,也不会被说什么。家里从来不缺那一袋面,连吃的米都是上等米,那些下等的从来没见过。至于说母亲做饭孩子围在旁边跑,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自己什么时候见母亲做过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