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实际上蔡文公馆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平常我的房间十天半个月也没人来走一趟,他们呀,也都把我当空气。”
纪罗绮用勺子搅着杯子里面的咖啡,好奇地问道:“你家里人难道就放任你不去成婚吗?怎么可能呢?我记得我当时可跟我家里闹了,又是闹自杀,又是离家出走半天才争取到的,难道你家里对你就不管不顾到这个地步上了吗?”
温舒宁听见这话,抬起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弄得纪罗绮不大搞得清楚。“不是放任我就到了这个地步上。只不过我在这家里实在不受重视,当初他们说要把我嫁出去,也不过是看我够了年龄,后来我死活不从他们索性就放弃了,反正他们说出去也从来不记得说我这个人,要不是我姓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这家里的。所以有时候不受家里重视,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比如结婚这样的事情就落不到我头上,虽然我的哥哥姐姐们都为着这事儿忙的焦头烂额,有的是直接被指了婚,有的是吵着闹着要自己选定婚姻,可是说白了他们谁又能能开婚姻的枷锁呢,只有我。”
温舒宁说着,甚至笑出来,带着些得意。纪罗绮低下头喝咖啡,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番话。
或许不受宠,确实有不受宠的好处,不是吗?就比如自己尽管在家中是千人宠着,万人爱着,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可是到了这些关键的事情上,盯着自己的人也更多,当初若不是自己闹死闹活,只怕自己如今就不是在英国,也不是在这船上,而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自己当然知道母亲说的什么先结婚,然后再回去上大学,是缓兵之计,母亲想用一个孩子来栓住自己的脚,让自己放弃这些想法。好在自己的母亲终究是爱自己的,哪怕世俗的观念摆在眼前,母亲也首先考虑自己,自己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纪罗绮没有办法把这些话说出来。这些话说出来,若说是安慰,倒更像是挖苦,在一个不幸福的人眼前,谈论自己的幸福,这是天大的不公平,也是天大的荒谬。所以纪罗绮一言不发,想让人自己想开了,或许心里就能够好受一些了。
温舒宁并没有考虑多久放下了咖啡的杯子,站起身来朝着甲板那头走去。
纪罗绮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也站起身跟着温舒宁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