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事情十分纷杂,人来人往的也总是多的数不清楚,平日里跟各家之间相互上礼或是相互恭维之类的话也说了不知道多少,彼此之间的人情往来,来来往往的也没有一件事情是好办的。周玉仪如今仍然拿着管家权,对于家里的事情也都是一一过问的,平素,家里本来事情就多,如今又正好赶上公公今年突然缠绵病榻,医生叫人日日夜夜换着守着,家里的人自然没有个懈怠的,作为长房儿媳,周玉仪自然也没有推辞的道理。
只不过如今倒是显得更忙碌了一些,一方面要管着家里,一方面还要去给公公侍奉汤药,虽然说公公婆婆有时候总会体恤的说两句,你竟然如此繁忙,那就不必来了,家中那么多人,自然谁来都是一样的。周玉仪点着头,却知道谁来是不一样的。这家中,虽说家产是数也数不完的,可是上头人死了,总觉到了分家产的时候,大家之后总不会分家,可是哪几处财产记在哪几人名下,这可就是有讲究的。大房虽然无论如何都会分得的更多一些,可是说到底谁又会嫌钱多呢?
周玉仪此刻,正坐在床榻前,拿过旁人手中递过来的药碗,太夫人在身后扶着太爷坐起来。周玉仪将那药丸摇起来,一勺子放在嘴边,仔细的吹了吹,又碰了碰温度,眼看着也不烫了,这才递到太爷嘴中。
纪太爷就着把这一碗汤药喝完了,太夫人拿了手帕子过来帮人擦了嘴角的药渍,又扶着人躺下去。太爷摇了摇头,又坐直了身子,靠在床榻上,头只是轻轻地喘两声气,瞧这精神头倒是比前两天好些。
“不必了,不必了,这些日子每日不是躺着就是歪着,我这一把老骨头总算是躺着要散架了,好歹起来坐坐吧。”太爷一边说一边挥挥手,于是太夫人也不再强求,让人给拿了个凳子过来。太爷将一只胳膊撑在凳子上头,睁开有些往下搭拉的眼皮看周玉仪。
“你这孩子素来就是个好的,当初你跟惇儿成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一些,若不然当初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家庭,我们也断然不会迎娶你进门,你知道的,在这家里家世背景什么的尚且不说,万万能力得是好的,人品得是好的。”
周玉仪被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仍然点了点头,低着头说公公实在是谬赞了,我不过是蒲柳之姿,能嫁入这样的家中,实在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