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听说过七哥的事情,我知道七哥是走了的,可是七哥出去能活,我出去我该怎样活呢?四姐,我也不瞒你说,对于我究竟怎样我也是清楚的,我从小就是靠家里长大的,我也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得在家里的庇护之下活,让我出去,我是活不了的。所以我也想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愿意当一颗明珠,为这家中增添少一份光彩,可是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的牺牲。哪怕离了这桩婚,在被重新定义门婚,我也认了,无论如何,我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可总也不能是现在这样的。”
纪罗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纪罗绮的耳朵里面仔仔细细的过去了。她说她已经认了,看明白了,一辈子就得靠着这个家里活,也想清楚了,自己就应该为家里做些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样。
纪罗绮心中无端的酸楚。过去这么些年,家中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许多的变化,抛开远的不谈,就比如纪罗缊。曾经以为这无论如何都该是张扬跋涉的大小姐,而许多事情也事实就是这样证明的。可是再怎么张扬跋涉的性子,也不过是在家里头耍小性子,总也翻不出制度的大山去,于是最后所有棱角被磨平,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要不是现在这桩婚姻就是哪桩都是好的,只要两个人可以彼此之间过下去,哪怕没有任何感情也是可以的,哪怕只是给家族再增添一份华彩。从小在家里长大就必须要报答家里,可是无论如何受不了现在这段婚姻。
纪罗绮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说什么都显得那样的无力。对方的头低下来,原本就不是多么丰余的人,最近可能又实在是哭的很了,或者是心烦的很了,只觉得又瘦了一圈,露出来的两条胳膊依然能够看见骨头,手腕细的仿佛两只手指就能轻轻的掐住。更不用说,从那旗袍背后看出来的两道蝴蝶骨,振翅欲飞,只是却又被迫关在了衣服这层笼子里。
连带着白净的脖颈上面也能看出那里头的脊椎,像是骨头外头包着一层皮肉,明明还是鲜活的少女,可是此刻却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头。
这样子美丽的少女面容原本应该与此刻这样无力无助,又令人心惊的画面无关,可是此刻,少女就被困在这样的死局中,进不得退不舍,纪罗绮只觉得抓不住。只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自己面前就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