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倒像是唐氏大婚那日攥住他衣襟的手指。
宝贤王深陷花梨木圈椅的锦缎堆中,心中郁结难解,脸色黑沉可怖。
流青捧着银剪的手指微微发颤,将屏风上面的绣画小心翼翼的剪下来,玉竹谨慎的扶着屏座,口中默默的念着经文。
宝贤王默默地注视着破损的屏风,眼间滚动着一珠泪,混着铜剪剪碎的三十八根冰蚕丝绣成的翠叶声,滴落在衣襟上。
这是他第一次为唐氏落泪。
即便那日噩耗传到他面前,他都不曾有过丝毫动容,他想的是如何善后,尽快抓到凶手,给旁人一个交待!
仿佛那惨死在野郊的女子,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在唐氏去世刚满一个月,亦是战玉容生下墨定勋足月之时,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将战玉容抬为正妃。
在他心中,那般美好的女子,才配做自己的王妃。
宝贤王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战玉容身上,而对于唐氏,他从未流露出一丝真情。
宝贤王凝视着那面屏风,只觉其异常刺眼。
他内心深处其实早已明了,唐氏才是那位真正清心寡欲、温婉贤淑的女子。
从不争宠,不夺权,只是默默履行着一府主母的责任,以她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从不在他面前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厌烦或争执。
正是因为唐氏的这种隐忍与退让,才让他在无意识中渐渐忽略了这个默默付出的发妻。
她的存在,就如同那屏风背后淡淡的影子,虽时刻相伴,却总被忽视。直到此刻,面对这面承载着唐氏无尽哀愁与隐忍的屏风,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已错过了太多与唐氏共度的时光。
“东珠乃稀世瑰宝,唯立下赫赫战功者方能获赐,即便是将咱这府邸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难以搜罗出百颗之数。如今,竟要让你拿你母亲的遗珍去搭救你阿姐,实在是委屈你了。”
闻言,温宁的目光闪烁不定,这竟是宝贤王第一次对她吐露真言,没有丝毫功利之心掺杂其中。
“她们都是阿宁生命中至关重要之人,绣画拿去平息庆王的怒火,也让陛下知晓我们宝贤王府的诚意。至于这紫檀木屏座,阿宁希望能留在身边,作为一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