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青丝散落锦枕,葱指绕着楚慕白的衣带打转:“郎君今日怎的连盏酒都不肯饮?”
这话头裹着蜜糖,却让楚慕白脊背倏然绷直。
他匆匆将油皮账册塞进暗格的动作,像极了惊弓之鸟。
“待我购置城东三进宅院,我就接你去享福”楚慕白抚着玉兰云鬓的指尖忽重忽轻,如同在丈量金丝雀羽翼的囚笼。
这几日,温宁暗中尾随楚慕白,发现他每逢与何若兰争执后,总会匆匆赶往一处离他家仅隔几户的院落。
然而,他行色匆匆,直到今日,那女子外出打酒,温宁才得以潜入院中。
楚慕白轻撩纱帐,柔声道:“这些时日,你身子不便,需多加小心。”
玉兰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娇嗔道:“好吧,那你可要记得想我啊。”
楚慕白在她娇俏的脸颊上亲昵地掐了一把。
玉兰送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温宁猫腰跃下房梁。
她展开油皮册子的指尖微微发颤,楚慕白清隽的小楷竟被铁画银钩的陌生字迹取代,还有很多墨痕勾勒的奇怪字符图案——戌时三刻,甲字巷七号的字样旁,赫然画着缠枝莲纹包裹的银锭图。
温宁将册子中的一页默默记下,袖中的炭笔在账册边角留下一点墨迹,恰似宣纸上晕染的鸩毒。
玉兰返回的脚步声近了,温宁望了一眼门外,速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借着皎洁的月光,悄然翻出窗外。
温宁回府的路上,一辆马车已挟着夜风横拦在巷口。
月寻撩开帘子的手背上残留着一抹红痕,“上车!”淡淡的两个字却裹着冷冬的寒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