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踏入亭中,桃杳欠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没有没有,我不懂琴。只是鲜少得见这样好的琴,难免心动,忍不住上手拨弄了两下。”
桃杳思忖片刻,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这个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把琴是先生的?不好意思,您见笑了。”
男子点点头,上前抚了抚琴,说道:“方才我在远处观望此处,茫茫水天一色,景象辽阔,浑似一张黑白分明的泼墨山水画。
但雾气涌动间,忽然见一抹鲜红亮色于残荷枯水间,我疑心是锦鲤仙子,便匆忙赶上前来。这么一见,果然没错。”
桃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红色大氅,忽然明白过来他口中说的“锦鲤仙子”便是自己,不由得羞涩一笑,道:“先生真会开玩笑。”
言罢,那男子在石桌边坐下来。
他抬手抚琴,琴音泠泠地从那细若鲛丝的琴弦上流泻而出,宛如仙乐。
他的琴声,不似那日在春风楼听的那般旖旎轻慢,而是一种清越的超然洒脱。
桃杳情不自禁沉醉在琴声中。虽然披着大氅,但她的身形依然显得单薄,轻轻地斜靠在阑干上,好像一片暮春凋零的桃花瓣,飘零无依地停靠在此处。
远处,是一片茫茫的水色。桃杳殷红色的背影融于此间山水之中,倒叫这一张清淡的山水画不那么单调了。
一曲终了,男子拂袖,抱琴起身:“今日有姑娘相陪,无聊的景色也看得有滋有味。”
桃杳觉得这个人巧舌如簧,最知道怎么说话讨人欢心,笑道:“先生可是经商之人?”
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道:“姑娘可真是生了一双慧眼。”
桃杳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我见姑娘面熟,不知可是……”
还没等男子说完,桃杳已经跃过阑干,果真如一尾轻盈锦鲤一般跃出亭中画外,瞬间隐遁无踪了,只留下男子在亭中遥遥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天暮色将临的时候,怀菱抱着好几件衣裳和首饰盒子到桃杳房中,通报道:“二小姐,老爷命令我今天将你好好打扮一番,要一家人吃个年饭。”
“年饭?”桃杳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