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芜当时就觉得李烨的死有蹊跷,可是她对这个挂名父皇没有半点感情。
据说在五岁之前,她是被李烨亲自守在长生殿长大的,可是那段记忆在李浔芜的脑海里面很是模糊。
她记得更清楚的是,五岁之后,李烨对她是如何的翻脸无情,不闻不问。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想要借着沈氏母子、母女四个人的手除掉她。
所以说,在当时的李浔芜来看,李烨的死对她无足轻重。只是他一死,就不可能有人彻查“太子之死”了。
甚至,在李泽仲的压迫下,众臣子也不敢提议去西南给李泽修收尸。那几个忠心的东宫属官,死的死,打的打,下诏狱的下诏狱。
于是,满朝文武,纵然是有忠臣,也韬光养晦,不好往枪口上撞。
后来,李浔芜曾经有过想要自己跑去西南给他收尸的冲动。只是彼时,陆府也被李泽仲派人死死盯着,进出需得经过他的批准。
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个不敬的罪名,随时都会被捉拿入狱。李浔芜将自己积攒的钱财都拿出来,求陆卿时拿去,全部送给李泽仲。只求他肯放自己出去便好。
陆卿时不肯,还只说是她疯了,要她别胡思乱想,只好好待在陆府养病。
再后来,陆卿时到底拗不过她,终是去了。
那段记忆,李浔芜也记不太清,盘旋在脑海里面,模模糊糊的。
以至于后来,她进宫为李泽修求情,李泽修质问她为何薄情寡义地背叛他。李浔芜便在潜意识里便认定了是自己自私凉薄,贪生怕死,从而也就对李泽修又增添了几分惧怕和愧疚。
当日在仙羡楼上,陆卿时说他早就看出来了她对李泽修的心意,又问李浔芜到底是不是真心喜爱他。
李浔芜恍恍惚惚,怔愣了半晌,她轻声道:
“我不知道,是他…先对我好的,他应该是喜爱我的,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对他。”
说完后,她也觉得自己鲜廉寡耻,不知所谓。
陆卿时却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李浔芜只觉得自己对陆卿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欠人家的,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
是夜,沐浴更衣后,李浔芜躺上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