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承担后果。
时间凝固了一般。
李萧很有耐心。他静静地站在旁边，眼神都充满了鼓励。
过了许久，苏前进缓缓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李校长，我…… 我错了。”
苏前进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
“是崔金山，那天他看到我和张革命在查阅国外的外文资料，就起了坏心思。他威胁我们，指使我和张革命在马教授办公室里偷偷放置了国外那些容易引人误解的书籍，然后向革委会举报。我们当时被他骗得团团转，满心害怕，要是不照做，就会被当成反革命抓起来。崔主任恶狠狠地说，若不按他说的做，就把我们俩都关进大牢。我…… 我实在太害怕了，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可事情一做完，我就后悔得不行。马教授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我却做出这种对不起他的事，我…… 我不应该啊。”
说完，苏前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手猛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他只能无声地哭泣着。
此刻，即便满心悲戚，他连大声哭一场都不敢，生怕稍有动静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李老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心与沉重。
这个国家正处于特殊时期，本应在知识海洋里畅游、茁壮成长的孩子，竟被逼迫着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虽然他心中清楚，自己赌对了，从苏前进这里找到了揭开真相的关键，但这份沉重的代价，让他的心情愈发压抑。
李老沉默片刻，敏锐的目光迅速向四周扫去，已然察觉到不少人开始对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那叹息里饱含着对时代的无奈与对未来的担忧。
随后，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苏前进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同学，你能说出真相，这已然迈出了勇敢的一步。走，咱们去我办公室。我希望你能鼓起勇气，彻底站出来，揭发崔金山的阴谋。这不仅是为了还马教授一个清白，更是为了你自己，让你能从这错误的泥沼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