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边,我没有给他机会。
拔过腰间的剑,就刺向了他。
他死了。
我的旧友又死了一个。
恍惚间,我又看到那个与我极其相似的少年郎走向了我。
他说。
“恩侯,你来了。”
好怀念。
我提了声音。
“私通外敌,叛国者,当诛!”
“现在,众将士听令,与我一起上阵杀敌!”
“至死方休!”
可三军围城,比我想的更加惨烈。
我算过的,援军得了这边的消息,三日必到。
三日,他们没有来。
五日,他们没有来。
八日,他们还是没有来。
就算有嘉峪关做抵挡,前线的将士们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了。
到了最后,我居然能在军队中看到半大的孩子和坚毅的妇人。
嘉峪关外早就是一片尸山血海了。
我的护卫们也只剩一个半大的小子了,曾护卫也没了。
战起的第三天。
我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蛮夷砍下了头颅。
我悔了,我该带着周将军和何将军的,他们在至少能少死一些人。
我也受伤了,不过还好,只是中了一剑。
皮肉外翻。
不疼的。
比不上那滴泪。
战到第十日,城中的伤兵也不得不上阵迎敌了。
我是在五日前上的战场。
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放纵。
赵护卫便是救我而死。
他的爷爷也是为了救我的爹爹没了一条腿。
如今,我的罪孽越发还不完了。
我该死,可我现在不能死。
因为敌军又来了。
不少将士已经多日不眠不休了。
实在困了,只能在往日旧友的尸体上打个盹儿。
没人来给他们收尸。
因为城中已经没什么人了。
号角声起,我抹了抹手中的血。
有蛮夷的,也有我的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