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儒雅耆老走出祖地,毕恭毕敬地作揖施礼:

    “恭迎锦衣卫副千户大人!”

    秀才脸庞紧绷,他竭力遏制失控的情绪,冷冰冰道:

    “让杨墨世和他的爱妾陈冉冉出来见我。”

    杨家族老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办。

    许久,一位头戴竹冠的三十岁男子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袭翠绿裙裳的二十六岁的女子,女子眼圈通红,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威风赫赫的男人。

    无边无际的死寂之中。

    秀才突然笑了,笑容满面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心如刀割的人儿,语气格外平静道:

    “少时贫寒,我去铁匠铺做学徒养活你,你想要漂亮的红裙,我日夜不知疲倦,劳累得呕出鲜血,用三两六百文的工钱,恬不知耻地哀求掌柜,终于让你露出笑颜。”

    “十七岁那年,你说羡慕别家女子的情郎是读书人,我颜雁只用了三年,从一个打铁粗人到免除赋税的秀才,期间我吃尽了苦头,为了借阅经义书籍,我饱受他人羞辱!”

    “这下你总会开心了,可你遇到了他!!”

    “那可是世代富贵的门阀望族啊,你自荐枕席,甘心为妾!”

    说到这里,大权在握的副千户嗓音嘶哑:

    “我纵使万般痛苦,我也没有阻止你奔向你自认为更好的选择。”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己身体面对我肆无忌惮地凌辱,骂我一辈子都是杂草蚍蜉,众目睽睽之下称赞他是人中龙凤,而我颜雁只是任人践踏的鱼目,你让我尊严荡然无存,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宁可作妾任凭主母辱骂,不做我颜雁掌中之宝?”

    秀才目光逐渐冷漠,居高临下俯瞰着竹冠男子,语调森然道:

    “在宴会上羞辱我,威胁同窗座师当众辱骂我,把我赶出弘农郡,杨墨世啊杨墨世,你可曾想到,我颜雁能有今天?”

    扑通——

    杨墨世浑浑噩噩,跪倒在地,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昔日的低贱之人,早已成为让他仰望的存在。

    而陈冉冉更是泪流满面,模糊的泪眸充盈着愧疚之色,浓烈的悔意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