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蟒袍太监们前方领路。

    贾环踏上汉白玉阶梯。

    一路上,他察觉到各部衙门官员眼里的厌恶。

    这是庙堂中枢对私刑感到极端恐惧!

    然而再明显不过的嫁祸,衮衮诸公都糊涂透顶了吗?!

    贾环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竭力遏制内心的暴怒。

    御书房内。

    景德帝脸庞紧绷,一身淡金色飞鱼服的江指挥使目光深沉,内阁阁老们坐在锦墩闭目养神。

    年轻的紫蟒身影慢行入殿,恭敬执礼道:

    “参见陛下。”

    景德帝冷冷盯着他,沉声问:

    “昨天傍晚,白玉京酒楼,你威胁了五城兵马司都督尹宣礼?”

    贾环平静回答:

    “陛下,微臣只是邀请尹国舅喝酒,并未有半句威胁,五城指挥皆可作证。”

    砰!

    景德帝拍案而起,怒声咆哮:

    “还跟朕装糊涂?”

    贾环一言不发。

    望着震怒至极的帝王,内阁阁老立刻低下脑袋。

    事实上,贾镇抚使还真没威胁,反倒是以礼相待。

    然而无故邀约国舅,再结合皇后娘娘记恨贾镇抚使。

    那便不言而喻了!

    “陛下!”贾环强压火气,毕恭毕敬问:

    “臣昨夜跟国舅见面,几个时辰后又授意刺客动用私刑恐吓?为了耀武扬威,致残部位跟贾家男丁一模一样,臣若这般愚蠢,何以走到今天?”

    景德帝直勾勾怒视着他,声色俱厉道:

    “贾环,你不是愚蠢。”

    “你是狂妄!身居高位助涨了你的嚣张气焰!你已经为所欲为了!!”

    “无渊,你跟他说!”

    话音落罢,江指挥使不疾不徐说:

    “丑时末,国舅府前往内廷,寅时初,陛下委派轩辕镇抚使调查此案。”

    “寅时末,上百锦衣卫搜遍国舅府,在偏僻柴房发现甲胄弓弩,以积压的灰尘推测,存放半个月之久。”

    “而这些甲胄弓弩,恰好是贾镇抚使缴获晋州军械库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