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本想打个哈哈过去。
但想到傅直浔主动来帮忙,以他冷漠的性格,不容易的。
就冲这一点,她便应该同他坦诚。
“傅直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非池中物,总有一日,你会如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所以皇帝赐婚的时候,我选了你。”
“而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充满戒心,甚至起过杀意。那时候我做事的目的,一来出于风水师的责任,二来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对你有用的人。”
“你可以利用我,我也希望借由你,在东晟好好活下去。”
“我和你的关系,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而是利益同盟。因此,当我对你产生依赖时,我就僭越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得纠正。”
“这并非我小心眼,而是清楚自己的立场。”
明舒笑了下,“你那晚的话语气是重了些,但谈不上凶。从前二伯母指着鼻子骂我,老夫人对我也并不友善,明斐就更不用说了。被人说两句,我就闹脾气,那我还活不活了?”
“所以,我没来傅家找你,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是因为我觉得不应该总依赖你。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考进钦天监。”
傅直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子一如既往清冷,神情也瞧不出任何异样。
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愚蠢的人。
但此刻听她说了这么多,有一瞬间,他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她还是蠢一点好。
许久,傅直浔点了下头:“你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明舒倒有些意外。
以他的性子,不应该毒舌几句吗?
比如: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又比如:希望你记着我今日帮你的恩情,知恩图报。
算了,男人心,海底针,她不猜了。
她还是继续想如何催眠孙一修吧。
接下来,马车上又是一片安静。
等到了钦天监,傅直浔的身手,加上明舒破阵的能力,两人悄无声息地找到了孙一修的住处。
“要清醒的,还是无所谓?”傅直浔低下身子,用只有明舒听得见的声音问。
“无所谓。”明舒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