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全西山寺的面子,方君寿贴心地从小路将一众诬告净尘、贪墨黄金的僧人押解下山。
西山寺离县城有点距离,他和衙役们回到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然昏黄了。
方县令相当心宽,早早卡点回家了,此刻人已经不在县衙。
方君寿对自己爹的粗枝大叶习以为常,熟练地和捕头一起将僧人们送进了外监,又把净尘放了出来,说上几句宽慰的场面话。
净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多谢施主,小僧的清白终于分明了,这便回西山寺去。”
方君寿劝道:“法师,如今天色将晚,不若在县衙后宅留宿一夜?明日再动身归去吧,左右无人住在里头,空着也是空着。”
净尘考虑了几息,很快答应下来,他在监牢待了些日子,虽说没有人刻意为难,但心情郁结加上吃喝一般,身体多多少少亏空了点,委实吃不消连夜赶路。
转天,姚韫真和姚士弘进衙门当差,就正好撞见了要回寺中的净尘。
姚韫真还没开口,姚士弘就率先打起招呼来,“净尘法师?您如何会在这儿?”
姚士弘偶尔会去烧烧香,求神佛收走煞星,对于净尘法师这位风靡一众香客的宠儿,还是略有所知的。
净尘法师朝他们行了一个佛礼,“承蒙方县令明察秋毫,小僧如今已然洗清冤屈,要回寺里了。”
冤屈?什么冤屈?姚士弘不明就里,一时没有张嘴回话。
姚韫真昨儿下衙也早,没有见到方君寿押解犯人回县衙的场景,但今天净尘法师既然无罪释放,想来是她的计策奏效,真正的贪墨之人抓到了。
她礼节性地宽慰了两句,“原来如此,现在轻舟已过万重山,法师往后自有福缘。”
净尘法师勉强勾了勾唇,“小僧只求平凡度日,像从前一样参悟佛法即可,凡尘俗物……再不敢沾了。”
姚韫真扫了眼他憔悴中难掩俊逸的脸,忍不住提醒了一嘴,“若有潜心参悟的条件,法师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不过,世事未必尽如人意,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稚子怀金过市,手无寸铁,岂能不被强人夺金而去?”
净尘法师若有所思,向她合了合掌,“施主所言甚是,小僧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