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长辈们说起蝗虫来,深恶痛绝!
遮天蔽日的褐色虫群,不断覆盖目之所及的任何植物,甚至连贴在墙上的春联都没放过。
姚韫真奋力地挥动网兜,扑下、碾死了一兜又一兜蝗虫。
村人们或像她一样扑杀,或两两合作、齐心协力用渔网围住路过的虫群,脚下的虫尸不计其数。
规划好的陷杀地点,人们已经挖好了洞,正在请虫入瓮,好将它们一一掩埋,又用铲子把上面的蝗虫拍死。
姚韫真数不清死了多少蝗虫,但活着的,永远更多。
蝗虫们的数量太多了,多得让人害怕!
人力扑杀的数目,和蝗虫总数而言,九牛一毛。
到了最后,她双手已然麻木,只机械地挥起网兜,兜住一网蝗虫,再夺去它们的生命。
天色逐渐擦黑,姚韫真能兜到的蝗虫越来越少,她放下网兜,摘掉一只扒在腰上的蝗虫,把它踩死。
“韫真,你身体还好吗?”
方君寿颤颤巍巍地过来寻她,往常束得规规矩矩的发髻也散了一缕发丝下来,汗珠顺着发丝滴落。
姚韫真看了看八风不动的自己,少年,状态不好的似乎、可能是你?
如此伤自尊的话,她贴心地没说出口,揪掉袖口的蝗虫,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我很好,君寿,你怎么样?蝗虫的主力是不是离开村子了?”
方君寿接过手帕,擦了擦汗,“不错,或许是村子填不饱它们的胃口,我过来前,看见一大片蝗虫朝着别的村子飞去了。还有点余孽,就交给里长他们处理吧。眼下,我们先去休息会儿。”
姚韫真点点头,“走吧,稍作休息后,我们问问里长那边的消息,再连夜赶回县里去。”
蝗灾面前,宵禁这种规矩自然烟消云散了。
方君寿微微颔首,“好。”
二人回到里长家休息了一会儿,衙役们也陆陆续续地过来集合了。
里长因为要管着村里,稍稍来得迟些。
他坐下喝了点茶水,缓了口气,向姚韫真和方君寿说起本次蝗虫过境的结果来。
“各家各户都派人来说了,粮是守住了,没出大乱子。就是地里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