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聋老太“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两只手抓住床单，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同样恶狠狠地盯着秦淮茹，毫不示弱的对视。
两人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对视了许久。
最终还是聋老太身体虚弱，率先撑不下。她无奈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缓慢的说道。
“秦淮茹，咳咳……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当初我就反对柱子娶你……咳咳，我也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咳咳，没想到……哎，算了，不说这些了。谅解书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先去把我那件寿衣拿过来，就在那个放金戒指的布包里。再去把街道办王主任请来，我有事要找她，你这谅解书我也要让她看一下，我才放心按手印。”
被聋老太当面说不是好人，秦淮茹内心很恼火，可也不敢发怒。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老太太你误会我，我刚也是为了棒梗的事情着急，心里难受，才胡说八道的。你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以后我和柱子会好好孝顺你的……我这就回去找人。”
秦淮茹走后，聋老太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慢慢地，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狰狞，双手的指甲死死地抠进了床单下的棉絮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聋老太咳得差点喘不上气了。
她只觉胸口沉闷，嗓子发痛，用手一擦嘴。
一抹血红色，沾在了手背上。
聋老太看到自己咳血后，面无表情的半抬着右手，盯着手背上猩红的血迹，一动不动。
许久后，她长长的叹一口气，然后用衣袖擦干了嘴角和手背，缓缓转头看向了窗外。
她呆呆着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间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慢慢的把头转了回去。
整个病房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病床上，聋老太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几滴浑浊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沾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