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聆雾心里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汇聚成一句:“谢谢你。”
祁郁此人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洗得了衣服做得来试卷,当真恐怖如斯。
两相无言很久。
直到聆雾率先打破沉寂:“祁郁,你给我找条毯子吧,今晚我睡沙发就行,张老师有事找我,明天一早我就得回学校。”
“免得打扰你。”
祁郁不认同:“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聆雾不太好意思:“你长得高挑,在沙发上睡很不舒服的,而且还有蚊子,我将就一晚就行了。”
“反正明天我走得早。”
祁郁退了半步:“那你睡床,我打地铺。”
对视上少年镇定的眸子,聆雾被盯得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吧。”
祁郁在衣柜里翻了翻,精悍壮实身体背对着聆雾,他取出被褥垫在地上,又铺了卷席。
他摸着灯的开关问:“关灯吗?”
聆雾:“关吧。”
两个青年躺在同一个房间,气氛很缄默,祁郁拉了被子盖在肚子上,想到聆雾此刻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他的枕头
祁郁只要想着心跳就开始极速加快,浑身血液仿佛要沸腾一样,身体里也压抑着的欲望不断叫嚣着要冲破。
他饮鸩止渴似的,扯开自己的领口,用指腹来回摩挲着那个微微凸起的烟疤。
聆雾,聆雾为什么给他烙印上疤痕,又救他,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祁郁从小生活在市井里,在打骂折磨里长大,学会委曲求全和虚与委蛇,但绝对不是个心善的人,相反的,他很记仇。
明明在暗色包厢里,他想得还是会弄死聆雾。
如果说贵族少爷惯用权势压死人,那祁郁会的都是些阴谋诡计,他能让聆雾这种不谙世事的少爷悄无声息死在贫民窟的角落里。
保证没人能查到他身上。
后来他抱着警惕性看待聆雾,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伤害的动作,反而屡次救他于水火。
防备心就渐渐淡了下来。
直到今天,两个仇人竟然能化敌为友,还能躺在同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