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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诗河观察着温绮罗的神色,生怕一个措辞不当再引出什么祸患。
昨日的祸从口出,她忖度着温绮罗必定心中不快,为免口角打草惊蛇,才同青玉一并前来。
温诗河自知瞒不过她,目光微闪,“妹妹心思透彻,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着,此时正值春光,我们自从搬来兰州,也未与当地的乡绅官宦打过照面。不如近日在府中摆个赏花宴,热闹热闹,倒也可一解家中沉闷。我已写了帖子,打算请些兰州府的贵客来,江府和明府也在其中。我瞧着与二妹妹的关系都是极亲近的。此事若有妹妹相陪,共同主事,才是锦上添花。”
温绮罗闻言,只觉心中一阵讽刺翻涌如潮。
赏花宴?只怕邀请兰州府权贵明家不过是个名目,真正的目的无非是将她这个庶女置于风口浪尖。
若在席间稍有风吹草动,流言四起之疾就如远山冷雾,溺人于不觉间。
届时,这青玉也会自诩为府中人,从旁推波助澜,将眼下她在府里的一点威望,撕扯得粉碎。
温诗河随即绕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笑容亲热得几分违和:“二妹妹若愿帮衬姐姐一回,姐姐定会铭感于心。这兰州府的名流贵胄,往后与父亲俱要倚重,咱们姐妹依这关系深交起来,总归不是坏事。”
温绮罗眼尾轻挑,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姐姐既都替我想好了这些,我若推辞,岂不是不识抬举?此事便依姐姐安排吧。”
她这句话乍一听顺从,却绕刃锋利,暗藏讽刺。
温诗河怔了一下,心中不免腾起几分狐疑。温绮罗竟这般爽快答应,是一时风向未察,还是另有打算?
青玉从旁连忙插话补和:“要不说,这府中还是二娘子明理,顾大局。”
温绮罗淡淡勾唇,一眼掠过二人,“既是如此,想来阿姐要筹备的事务诸多,那我就不叨扰阿姐。”言语间,已是半送客的姿态。
目送两人出了院门,温绮罗眼底的笑意骤然尽数褪去。
她轻轻伸出手指,于杯盏缘上轻刮几下,声音低低而冷:“赏花宴么……怕是好算计。”
不过,她早知温诗河这把刀迟早会向她挥来,只是来得比预料中更快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