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父可知晓?”
虞季摇了摇头,“江秀才两年未见儿子,再见之时,只当是知寂长开了,心中欢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也有一丝悲悯。
温绮罗心中悲凉,这江知寂到底是自己本家的堂兄,却一世辛苦,最后惨死异乡。他们江家的血海深仇,自此又多了一笔。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我想去祭拜他。”
虞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我带你去。”
天还未亮,马车辘辘,载着温绮罗和虞季,一路向城外驶去。
路途颠簸,温绮罗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山脚下。
虞季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扶温绮罗下来。两人缓缓入了山,走了约莫一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清幽的坟茔,墓碑上刻着“江氏长子知寂”一行名讳,字迹遒劲有力,是虞季亲手所书。
温绮罗望着那座坟茔,心中悲恸更甚。
她上前一步,缓缓跪下,从袖中取出早前备好的香烛纸钱,缓缓点燃插在坟前。
“堂兄,绮罗来看你了。”温绮罗哽咽着说道,“你一世坎坷,如今总算能安息了。”
虞季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
他虽是顶替了江知寂的身份,却也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身后事。
青烟袅袅,温绮罗的声音在山风中飘散,带着一丝决绝。
“堂兄,江家的血仇,绮罗都知道。爹,娘,阿弟,还有你……我不会放过那些加害者,这一世,我定会一个个将他们找出来。他们欠江家的,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她伏在坟前,身子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
虞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心中疑惑渐起,虽说温江两家亲如一家,可温绮罗却唤江知寂堂兄,而且从未听说温府还有一个子息。
他眸中暗芒浮过,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伸手,想要抚慰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温绮罗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是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