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此般景象,他眯了眯眼,轻扯了扯唇角,“还真是嚷得热闹。”
“小心点,去罢。”温绮罗不做半分怠延,示意他尽快开口切入。
明溪亭自然不多犹豫,只旁若无人几步踏近,玉面谦谦说道:“列位莫见怪,一时耳闻,这聚仙楼今日不知刮得什么风,竟来了些货品巧人。”
为首的夏商闻言,眉头下意识一拧,余光扫至这突兀冒出的人影,语气不善:“阁下这话,莫非嘲我?”
“不敢。”明溪亭抬手半揖以表礼,长身玉立,雍和之气自然而显。
“倒是特想讨教一二——听闻大夏如今多古窑制法,常出合璧瑰宝。这瓷罐是不是便出宣化眉窑所烧?”
这话音一落,那商人眼底原本带的防备顿时一变,他原本打算喝退这自来熟的年轻人,可这句话,却准准敲中了他的倨傲。
一时,他竟迟疑了片刻,上下打量明溪亭几眼,颇为意外,“阁下好眼力。这确实是眉窑的‘清冬图’,难得会有夙人识得我眉窑的物事。”
明溪亭闻言,朗声笑道:“嘿,算我运气好,早就耳闻眉窑之物世少而奇。有幸今日,也算开眼界了!”
他的言语中,轻吟浅品之言不慌不忙,却让人为之一松,更有商贾不由自主地随口夸赞了两句。几言几语间,原有的剑拔弩张竟缓了几分。
许是商场之人习得揣摩本能,那夏商渐渐卸下心戒,尤其在明溪亭将眉窑几位匠师之功说得恰到好处时,他的得意之色已是分毫不剩的显露出来。
温绮罗静静立在一旁,灯下眉目如画,明眸未动,锐光却如薄刃暗伏。
她未曾插话,但眸中神采却逐渐由探究转为思量,随后缓缓收缩成更深的忖度。
宣化是大夏国都,眉窑更是专供皇室和达官贵人的上品窑厂。前世沈宴初也曾得了宫里的赏,有过一件宣化眉窑的笔洗。
正当那为首商贾已然对明溪亭大为上心,温绮罗眨了眨眼,示意明溪亭再行试探这班人到底是行货还是别有门道。
明溪亭目光微转,旋即一笑,对着那商人问道:“只是,有些地方奇怪啊……大夏眉窑虽时有所闻,但这等精品,何至亲携到夙地边境?”
商人闻言,脸色一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