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昏迷中醒来,你身为小姑子,不说安慰关心她几句倒也罢了,何故闯进她的院子,抬手就打?你莫不是以为我沛国公府是好欺负的?!”
一番话疾言厉色的,俨然就是在替妹妹主持公道。
还真有那么几分当哥哥的样子。
陆晚音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仰头,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脑海中关于前世的记忆,又逐渐浮现在了眼前。
“陆晚音,你要不要脸?身为人妇,居然如此不知廉耻,水性杨花,背着自己的夫君暗地里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哭!你还有脸哭!倘若我是你,即刻就扯条白绫,一口气把自己吊死算了,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你还有脸跪在国公府的门口哭!想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来看国公府的笑话是不是?”
“所有人都听好了,不许放她进来!她就算跪死在雪地里,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些话还历历在耳,就算是死去活来一回,陆晚音依旧无法释怀。
陆从文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寒意,鬼使神差地垂眸望了过去,恰好撞上了一双冷漠空洞,又无比黯然神伤的眼眸。
透过这双漂亮得如秋水蒹葭般的眼眸,他似乎望见了难以融化的连绵雪山,连呼吸都快要被冻住了。
而铺成这座雪山的原料,叫作“失望”。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像是沉重厚实的乌云,铺天盖地般积压在陆晚音的头顶,终有一日,这些乌云在陆晚音委屈又痛苦的眼泪中,慢慢凝结成了霜雪,在独属于她的天地中,雪飘一年又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一日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不在飘雪,终有一日,雪厚如毯,铺盖成了一望无际的茫茫雪海。
横跨两世的苍凉感,并不需要用眼泪,或者语言来表述。
它是无形的,会透过陆晚音的每一丝神情变幻,每一次眼睫颤动,甚至每一次呼吸,悄悄地溜出来,无声无息的。
当终被人发觉时,才会蓦然发现,陆晚音的心已被寒冬冻住,哪怕是洒尽热血,也再不能融化一星半点了。
“晚音,你……”
陆从文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