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愈发忐忑,也不知道裴琰这是生气了没有。
让她碰,也喝她的茶,就是见过魏太傅后便不大搭理她。
已是深夜,殿内灯火通明,今日才回皇宫,姜姝仪是真的疲累,很想去床榻上好好睡一觉。
但裴琰好像忙不完似的,奏报看了一本又一本,没分给她半点目光。
姜姝仪从站着,变成拉了个小杌子过来坐着,最后头瞌睡得一点一点,直接趴在了裴琰腿上,就那么睡着了。
裴琰这才垂了垂眸,看向膝头酣睡的人。
也只是一眼,他就把手搭在姜姝仪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继续看奏报。
十九弟还算老实,平日性子跳脱不羁,忽然被授予监国重任,吓得一下子什么都不敢做了,只任由旁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但十九弟的外家有些异心,其外祖父英国公在与妾室厮混时,随口说过一句“若陛下回不来就好了”。
褚昂和郭镇雄都忠心耿耿,皇后垂帘也不过是个幌子,参权者越多,便越会互相猜疑忌惮,互相制衡。
裴琰看完这二十天暗卫的记录,已是夤夜,膝上的人早就睡熟了。
他抬眸看向程守忠,似是不经意道:“英国公年迈体弱,大约不久于人世了。”
程守忠心领神会,笑着应了句:“陛下说的是。”
他们说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姜姝仪趴着睡本来就容易醒,这就被吵得睁开眼了。
而后便听裴琰在头顶说:“太傅是朕的老师,他做这么多恶,朕也难逃识人不清之责,明日召翰林院侍书过来,朕要下罪己诏。”
帝王下罪己诏是大事,程守忠这次有些惶恐地跪下了:“太傅在先帝一朝便开始做这种营生,陛下那时还小,哪里能知道,奴才求陛下三思,不要为奸人折损了自己的名声啊!”
裴琰未置可否,只垂下眸,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姜姝仪对视。
他道:“醒了就起来吧,去里面睡。”
姜姝仪才不走。
她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扮了一下午的乖巧已是极限了,如今非要讨裴琰个准话。
于是她紧紧抱住裴琰的腰,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问:“陛下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