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恩命人送了一柄伞出去。
他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宫女在对着油纸伞疑惑了许久后,颤抖着手撑开,而后在伞下继续跪。
裴煜气得冷笑了一声,没再管她。
但事后,他鬼使神差的向皇后娘娘索要了这个宫婢来身边服侍。
人的命自有贵贱,月渺干粗活如鱼得水,做贴身伺候他的精细活就不行了。
守夜时,她会在外殿打呼噜,扰得裴煜难以安眠,裴煜白日告诫她要改掉这个毛病,她答应的痛快,但夜里依旧如此。
裴煜本就眠浅易醒,忍无可忍,罚她跪着守了一夜。
第二日,月渺是拖着几乎残废的腿退下的。
裴煜自己是记仇之人,曾经有个太监嘲讽他没有母妃,裴煜当时听见了,没有发作,但事后便找机会杖毙了他。
这个宫女呢,也会这么记仇吗。
裴煜责罚过月渺后,便阴暗地观察起她的一举一动。
似乎并没有。
月渺还是那么用心的伺候他,脸上总是笑盈盈,甚至为了避免打呼噜,夜里站着睡觉,一睡熟身子歪斜了便醒来。
裴煜试着找借口赏了她一锭金子,她就高兴得不行,恨不得原地转个圈,再跟他磕几个响头。
如此肤浅。
对于一个奴婢,裴煜并没怎么放在心上,难得不惹他厌烦,他就用着。
只是偶尔兴起,他也会冷着脸逗一逗她。
譬如此刻。
裴煜沉声唤:“月渺。”
回应他的是月渺的呼噜声。
裴煜呼出一口郁气,环顾左右,看到合拢的折扇放在案头,于是伸手拿起。
熟睡中的月渺只觉得后背一疼,仿佛刚入宫学规矩时出错,被嬷嬷用戒尺责罚,立刻惊醒了过来,瞪大眼看着裴煜。
“小,小殿下?”
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她眼神一下子清明了,懊恼地捂住嘴:“是奴婢又打呼噜了吗?”
裴煜没有回答,只把方才看的郑伯克段于鄢一段念给她听。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
他念得缓慢,如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