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宫人:“哪个贵妃?”
“宫里还有哪个贵妃娘娘,就是殿下的母妃啊!”
裴煜听见宫人这么说。
他脚下虚浮,双手冰凉,想转身去找母妃,却控制不住跌倒于地。
裴熠仿佛听见宫宴上原本喜乐的氛围已然消散不见,变得脚步凌乱,人人慌张。
他趴在地上,攥紧被擦破的掌心,头一次失声恸哭。
母妃薨逝的第二个月,父皇也驾崩了。
明明有两个皇子,父皇却立了宗室子裴慎为储君。
朝廷上下尤其是新臣,私下隐隐有些猜测,是不是陛下不能生育,这两个皇子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并非皇家血脉,所以才会如此
一时间众人对裴熠和裴煜的态度一落千丈。
裴熠是无论何种处地都能心境平和之人,更何况新帝并没有薄待他们,分了亲王府邸,一应赏赐俸禄都按规格分毫不错。
而裴煜的性子却因此愈发暴戾。
母妃和父皇都死了。
不止如此,在他分府出宫那日,月渺竟然偷偷求了新帝,留在宫中不跟他出来。
裴煜众叛亲离,一个亲近之人都没有了,还要被一群该死的东西这般诋毁侮辱。
他在宴会上把魏国公多嘴的儿子推入了水中,按着他的头往下溺;又在深夜潜入宣平侯府,纵火烧了他家祠堂。
不是污蔑别人不是父母生的吗?他就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烧成灰。
魏国公和宣平侯在早朝时哭泣告状。
新帝无奈,只能把裴煜召入宫中。
“裕王,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们的儿子出言不逊,你大可以禀报朕,身为宗室王爷做出这种事,成何体统?”
裴煜从入殿起就没有跪拜,此刻他仰着头,像条梗着上半截身子的毒蛇,阴森可怖地盯着御座上的人。
裴慎继承了先帝的皇位,对先帝的亲子便有一定的容忍和宽待。
他还算好声好气地问:“你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尽可直言,朕——”
“把月渺还给我。”
裴慎一愣,裴煜便又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把我的奴婢还回来,不然我烧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