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是鸡鸣起床,夜半休息,风雨无阻,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过去六年,因重用王安石变法,许多旧党元老大臣很不认同赵顼的做法,辞官的辞官,乞骸骨的乞骸骨,外放的外放。
赵顼本以为扫清这些顽固派,变法就会更容易些。
没想到,坚持了六年,换来的却是一日比一日疲累,但赵顼不想放弃。
毕竟,赵顼立志要做中兴之主。大宋,一定要在他的治下,覆灭西夏,夺回燕云,实现天下一统。
只是,掣肘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仅是旧党,就连太皇太后、太后乃至皇后,也都不支持赵顼变更祖宗之法。尤其是赵顼生母高太后,对赵顼重用王安石十分不满,甚至与赵顼祖母曹太后一起哭诉“王安石乱天下”。
赵顼与高太后的母子关系,一度闹得很僵。
但是,赵顼还是挺住了压力,而且一挺就是多年。
直到郑侠的《流民图》以及《论新法进流民图疏》,彻底击穿了赵顼的内心防线。
第二天临朝,赵顼就下了“责躬诏”,并宣布立刻罢方田、保甲、青苗诸法,出乎朝臣意料的是,向来颇受官家信赖的王安石亦被罢相。
赵顼眉头紧蹙,在龙椅上用手指不断揉着眉心。
“叮!赵顼。”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闯进了赵顼的脑海。
赵顼惊讶地睁开眼睛,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了,就连太皇太后、太后也不会这么叫他。
“何人敢叫朕的名讳!”
赵顼放眼望去,垂拱殿内,除了内侍总管陈礼以及几个小太监随侍左右,并无其他人。
“官家?发生了何事?”
本来在打盹的陈礼,被赵顼突如其来的怒喝惊醒,立马上前询问。
“陈礼,”赵顼站起身,四处张望,“你方才可有听到有人在叫朕的名字?”
陈礼和几个内侍互相瞧了一眼,都吃惊地摇了摇头。
别说他们自己叫了,便是想想也没这个胆子。
“罢了罢了。”
就在赵顼以为是自己忧思过甚产生幻听之时,先前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