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在旁的地方还罢了,在后宫里,太出挑不好。”
“先生好像有感而发的样子。”
“当然。我也在内宅里吃过亏,差点失去祖母的信任。而那人算计我,也不为旁的,单单就是嫉妒而已。嫉妒我吃用上等,嫉妒我不学女红。”
“那您怎么对付这人的?”
陈淑怡长久没有回答,而且满脸抱憾,弄得海枫特别后悔。
也许,她触碰到陈先生的隐私了。
海枫正要试图转移话题,陈淑怡却接着说了下去。
“我没把她怎么样。她跟我、跟全天下的女子一样,都很可怜。除了在一片小小的天地里挣扎外,毫无出路可言。格格,其实,我很佩服你。”
“佩服我?先生,可别逗我。”
“我是真心,半点虚假也无。郭贵人在宫中尴尬又如何?有生母在,总有个依靠。她又在皇上身边得宠,对你未必无益。可你竟把这些好处全都放弃,费尽心机,要送她出宫。光是这份胸怀,可能我就没有。你这样,才是真正的孝。只要母亲愉悦,自己吃亏也无妨。”
“宫里,有什么好待的?外人瞧这里,千好万好,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也不必劳作,最多就是绣绣花,做两双鞋子,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漠北自由的风,此刻好像又拍打在她的脸上。
“我们这些皇女,就跟寻常农家养的鸡呀猪呀一样。它们被养的又肥又大,为的是好卖钱。我们呢,锦衣玉食,读书学规矩,为的是嫁个好人家。别看现在汗阿玛好像很喜欢我,那其实都是因为,我的婆家已经定下来了,而且很不错。汗阿玛从前,连我出天花都不大在意,还要靠额涅去求他救我。”
“格格原来早就明白了。”
“啊?明白什么?”
海枫只是随便说说心事,被陈淑怡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弄迷糊了。
“我请格格回去想的问题呀!为什么,皇上一定会给阿哥们实权。”
“这,差得远着呢!儿子和女儿,哪里能一样。”
“那请格格赐教,哪里不一样?”
一时间被问到,海枫还真说不明白,歪着脑袋想了半晌